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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豐收季,漁家魚肥蝦美、滿載而歸。當然,還有那海鹽鹽田的風景美如畫。 提到海,你能想到啥?漁村、海景、魚魚魚!馇梭魚、馇螞餮、熥螃蟹、烀水蝎子、炸白蝦……請原諒一個愛吃的女人的獨白。嗯,來海邊寫生,不能否定美食的力量,更不能否認這里帶給我的獨特藝術感受。鹵水的氣息都潛進了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里,行走都是感悟,都是追逐。 我在老地方架起畫架,閉上眼睛開始冥想。海風是狡猾油膩的情人,吻得肆意又從容。遠的,近的,長的,短的,輕盈的,沉重的,裸露的,包裹的,溫柔的,暴烈的……我浸在其中。 “阿姨,你畫海啊?” 夢,斷了似的。我睜開眼。 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眨巴著他的大眼睛看著我。 “嗯。” “是白色的大海嗎?” “……”我被這個問句瞬間冰封了,頓在原地不知該怎么回答,“嗯,我還沒來得及畫!” “白色的大海上有一群白色的浪花跳舞。這邊,是岸,白花花的鹽田。上面是排著隊唱歌的白云,還有白色的大鳥!”他在畫布上比劃著小手。 “海鷗嗎?” “不是不是!是大鳥,會送信的那種!” “信鴿???” “對對,是信鴿,嘻嘻!” “天空是白色的嗎?白天是蔚藍色,夜晚是深藍色吧?” “不是啊,就是白色的。白天擠滿了白云和信鴿,晚上都是講故事說悄悄話的星星!星星也是白色的,所以眨著眼睛才晶晶亮嘛!” “哦,這樣啊……”這個小不點兒居然把我聊得開始懷疑人生。 “阿姨,你跟誰一起來的呀?是一個人嗎?” “嗯,我一個人呀,我來畫大海。你呢?” “我是來看海的,嘻嘻。” 我還想問什么呢,就見他一溜煙兒地跑了。順著他奔馳的小身影望去,我看見一個女人一手提著桶,一手使勁兒跟他揮著。 …… 一連幾天,我都在這畫畫,卻沒看見他。直到有一天傍晚,我收拾東西準備返回營地的時候,他蹦蹦跳跳地來找我。 “阿姨,快猜猜我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了?” 我蹲下身來,捏捏他的小臉,看看他背在身后的小手,笑著說:“是糖嗎?巧克力?” “不是不是。再猜!” “好難哦,是好玩的嗎?” “不是不是!”他著急地攤開小手,說:“是我媽媽新熬的魚凍!你快點嘗嘗!” 我接過他手里的小小便當盒,打開來。咸香伴著豆味兒一下子就散漫開來。 “很彈哦,一點都不膩!我爸爸快回來了,媽媽特意熬的呢。” “你爸爸?” “嗯,我爸爸半年回來一次。他穿著白色的軍裝,帥極了!聽媽媽說,有的時候他在大海的另一邊站崗,有的時候開著軍艦在大海里護航,就像媽媽保護我一樣……” 我捏了一塊魚凍給他放進嘴里,又捏了一塊給自己,說:“真好吃!大海果然是白色的呢!” 我倆嘿嘿地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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