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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連三桌子的犄角上，擺著 一小塊枯木頭，朱紅色 有厚厚的包漿 可能結(jié)過金絲小棗，也可能是山核桃 那時(shí)母親打月餅，這模子就跟著變花樣 紅的綠的脯絲像春夏糾纏 姐妹們擠著看熱鬧 可果木的掌紋寂靜無聲 母親說，它們是月亮的臉 想家了就冷雨連連 我忙著斗菱角，從不拆穿 二姐爭搶新出爐的第一塊 月餅，一掰兩半 嗯，月亮的嘴巴不說話 也叫不出她的乳名 多年后我卻分明看見了月亮的牙齒 叩印人間的生死與悲苦 我踩碎了床前的一抔月光 深一腳淺一腳 還一直往前走 有些時(shí)間啊，一旦埋入鄉(xiāng)愁 整個(gè)秋天就越陷越深 心，踩在家書上，有咯吱咯吱的腳步聲 仿佛月亮一口一口咀嚼白骨 夢境 鄉(xiāng)愁是父親眸子里最閃亮的星星 而星空是一本書，謄寫 父親微涼的風(fēng)骨 一頁書里長出一棵樹 一頁書里升起陌生的燈盞 一頁書里一只孱弱的舊鳥低飛而過 一頁書里雕刻著父親和我的孤獨(dú) 一頁書里的一口井，深深地?fù)u撼 黑漆漆，明晃晃 星子落地，帶著風(fēng)痕行走 只進(jìn)不退，攀延四季 看，肥瘦不一的年輪，影著 我和父親笑淚相逢的面孔 （聚焦西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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